【寒羡】【澄羡】【ABO】未央(27)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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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寒山云深,不知高处;冷泉潭浅,不见幽深。

蓝忘机每每来此沐浴,都几乎见不到其他弟子的身影,虽然心里一直有些疑惑,但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当然,“冷泉已经够冷了,再加一个蓝湛岂不是要冻死人”这种理由,他是不会轻易入耳的。

 

今日沐浴时间有些久,实是这几日信香浓厚,身体燥热,想必是近日修炼成果斐然,灵力提升的缘故。

蓝家校服清淡雅致,叠得方方正正地摆在兰草边的白石上,仿佛雪白的豆腐块,别有一番意趣。

除了……

蓝忘机伸手取衣的手僵硬地缩了回去,甚至还无意识地将身子往水下蹲了蹲,隔着自己叠得雪白雪白的豆腐块,面无表情地望向蹲在河边一脸忧愁的蓝曦臣。

这是蓝忘机十八岁的人生里第一次出现“羞愤”这种大姑娘词儿。

 

蓝曦臣定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瞳色极浅的眸子,仿佛突然惊醒,目光在自家幼弟光亮亮银闪闪的肩膀头和四周空无人烟的山谷巡视了一番,淡定地拿起面前的校服,递给蓝忘机:“赶紧穿上,小心着凉。”

冷泉里泡过的人,会着凉?

蓝忘机本要伸出来拿衣服的手又不自在地定住了。

“……兄长?”蓝忘机有点凌乱。

“……?”蓝曦臣眨眨眼,恍然大悟:“是忘机呀,你来沐浴吗?”

蓝忘机:“……”

蓝忘机有点疑。

并非是怀疑眼前这个看似头脑不甚清楚的不是蓝曦臣本人。

而是怀疑这是自家兄长又想出来的让自己外露“些许情绪”的怪方儿。

……毕竟这人五岁时候就故意忘带抹额,骗取年幼纯洁的自己大义凛然将抹额换给兄长,在叔父谴责的注视下满怀愧疚地度过了整整一堂早课。

十岁时与自己打赌谁先默完《药师经》,自己输了答应和兄长互换身份一天,结果不得不在清谈会上保持了整整一日僵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

从此兄长此人在蓝忘机眼中,就是个芝麻馅儿大汤圆,芯儿黑透了。

蓝忘机一个诀拈出去,瞬间和豆腐块一起消失在了一棵粗壮的老树后,仔细整理着装后才平平整整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哥一眼,自觉已传达过“非礼勿视”的谴责信息,冷冷地转身离开了。

 

蓝曦臣很冤。

……起码这次很冤。

几个月来,蓝曦臣表面看似依旧云淡风轻温润端方,内心其实一直绷着一根弦,慌得很。怀桑的消息网说温氏最近蠢蠢欲|动,甚至听闻温氏在西南的几个寮主已经吞并过附近的几个小家族,而如今江澄所说的假阴铁尚未到位,蓝曦臣就怕温氏赶在这个时候来|犯,逼得他为保族人不得不将真|阴铁交出去,到那时不仅于大计无益,甚至跟江氏和怀桑都不好交代。

听闻魏公子产|期临近,蓝曦臣此刻也顾不上担心这位身娇体弱的温夫人的身体状况,虽知温若寒并非贪杯好色之人,还是默默希望温若寒能够被魏无羡迷得色|欲|熏心神魂颠倒,暂时顾不上他的宏图霸业。

所以……他这不是有心事么!瞧见河边一豆腐块还觉得咦挺好看的不如蹲下看仔细点反正又不会有外人……

自家院子!自家后山!荒山野岭的!还不许他走一下神了?

他还没正式继任宗主呢!这少主当的冤!

 

蓝曦臣欣欣向荣的小委屈很快就在守门弟子的传讯音中消失了。

——江氏少主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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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是以探望长辈的名义来的。

“听闻师长身体抱恙,弟子特来探望。”江澄带着四名江氏弟子,携着珍奇灵药,站在云深不知处的结界入|口|谦然道。

蓝启仁身子素来康健得很,只是近日颇有些劳累过度,也不过是害了场风寒。对于这些有金丹固本的天乾来说,风寒就和瞌睡一样好得快,所以即便听闻老师病了,其他几家也不过打发家臣来慰问一番,尽一尽师徒之谊,只有江澄这般认真地亲自前来探望。有人私下还说,等江少主到了姑苏,说不定蓝先生的病早就好了。

心知江澄此行的目的,蓝曦臣就算心中再如何焦急,依然还是一派温和雅正地将客人迎入了寒室,寒暄客套了半日,又引着一行人去探望了蓝启仁,又是问候客套了良久。如今听学结束,来者是客,必然要设宴款待,待用过了晚膳,方才将人送去了此前江家在云深不知处的精舍中安歇。

 

四更天,月上楼,只见寒室的结界突然消失了一瞬,弹指间又恢复如初。

江澄如约而至。

江澄进来坐定后也不废话,直接从贴身的乾坤袋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盒子,双手递给蓝曦臣:“请泽芜君惠存。”

蓝曦臣听见自己在心里松了口气的声音,苦笑着接过盒子:“江少主若是再不来,怕是要赶不上温氏动手了。”

江澄柳眉一跳,倾身急问道:“温氏已经要对蓝氏动手了?”

蓝曦臣一惊,摆了摆手:“只是心中担忧罢了。至于温氏何时按捺不住,江氏近来无甚消息吗?”

江澄微微低头,沉默不语。

蓝曦臣恍然:“是了,温夫人产|期将近,怕是分||身乏术了。”

江澄微微勾了勾嘴角,点了点头。

江澄此番本也无意逗留太久引人注目,几句话将事情交代完,便回了自家精舍。

 

今夜的月亮很圆。

不知那家伙如何了,江澄想,母亲说什么也要去岐山看看,竟是十分担心的样子,父亲竟也没有丝毫反对。

江澄忧心忡忡:不知向月许愿过多少次希望他们两个不会就地打起来……

越是担心,越是会胡思乱想。

江澄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个浅觉,全程都在做乱七八糟的梦。

一会是魏无羡和自家阿娘打得天昏地暗,直接把不夜天夷为平地,众人欢呼雀跃皆大欢喜;

一会是搞掉温若寒那老贼之后,魏无羡抱着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我们娘俩以后只能靠你了;

一会突然又变成了现在那个没有魏无羡的莲花坞,而自己却变成了顶顶厉害大师兄,他问阿姐魏无羡去哪了,阿姐却奇怪地问你说的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一会又变成了自己的新婚夜,进了洞房却发现里面坐了好几个盖着盖头的新娘,父亲说揭到对的人才能成亲,可自己就是记不起到底娶了谁,最后翻开一个却是那一晚明明嫁给了温若寒的魏无羡,只见那家伙幽幽对他说,阿澄,你终于找到我啦……

 

日出东方,江澄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满面的疲惫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望着江澄率门生御剑而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赞叹,顶着这副神情,旁人只怕也毫不怀疑江澄真的是因为担心恩师的病而忧思过度赶来探望。

江少主小小年纪,演技当真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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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澄刚刚御剑离开云深不知处的时候,不夜天却是灯火通明,一片凝重。

地坤信香肆无忌惮地外溢,大批侍卫在距寝殿百丈远的位置死死围了数圈,生怕招惹出什么变故。

 

殿内,虞紫鸢满手心都是汗,手里握着的另一只修长粘||腻的手已经渐渐松了劲,虞紫鸢心底一片冰凉,只能更紧地攥住那只手,试图向那具灵脉紊乱的身体输送灵力。

徒劳无功。

那具身体里疲弱的金丹执拗地和近在咫尺的新生命互相撕扯,一方拼命地挣扎着吸取灵力保护濒临崩溃的母体,一方正霸道地抢夺一切灵力只待破茧而出。

而这孩子逐渐成熟的灵脉显然要更似于魏无羡,就连温若寒深厚的灵力都无法介入其中的争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床上苦苦挣扎。

面前已经昏厥数次的少年不知正在遭受怎样的痛楚,即使意识早已模糊,那双俊美的眉毛还是紧紧皱着,牙齿陷入下唇,渗出伴着鲜血的呜咽。

温若寒紧锁着眉头,死死盯着妻子高耸的腹部,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有能耐让他倒转乾坤,你倒是有能耐让他好好生下来啊!”虞紫鸢“腾”地站起身,回头指着温若寒就开骂。

温若寒眼神阴鸷地看着面前暴怒的女人。这个听闻素来讨厌魏无羡的女人竟一点都不怕得罪他。

江枫眠那没||种的家伙竟然还有这等好运气。

“我们江家好好的人嫁过来,如今就是这个下场!不是说温氏人才济济吗?如今连个年长一些的医修都不在!温宗主是什么意思!?”

“若非我在这儿,怕是哪日人没了都不会想起来知会江氏一声吧?!”

“好歹是明媒正娶宣告天下聘回来的宗主夫人,生死关头温宗主这做夫君的还能这般从容不迫,也不怕寒了故人的心!”

虞紫鸢指着温若寒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给我滚出去!!!”

温若寒盯着虞紫鸢,半晌,竟真的缓缓起身,转身走了。甚至带走了产房内所有面带惊恐的温氏仆从,只留下了战战兢兢的医修。

眼见着人走远,虞紫鸢方才将憋在胸口的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人却脱力般向后踉跄了一步,七星赶紧上前扶住:“夫人……”

虞紫鸢眼圈都是红的。

她想起了自己当年生阿离的时候。

天乾的身体是最不适宜生育的,而她偏不信邪。

那种剥丹裂魂般的痛苦,她经历了两次。直到现在,一想起来还是不由自主地打寒战。

“阿轻,阿轻,保佑他……”虞紫鸢喃喃念着,扑过去死死攥着魏无羡的手咬牙切齿:“魏无羡!你给我醒醒!平时就会上窜下跳,这回怎么就怂了……”

魏无羡实在是太疼了,他微弱的灵力已经完全不听他使唤。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撕裂般的痛楚中挣扎了多久,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醒来,等待他的都是铺天盖地的疼,他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却有人紧紧压着他的手脚,让他只能这么躺着,将最脆弱的部分坦|露在外。他就像一个有生命的茧,绝望地等着粉身碎骨的结局。

“娘……”唇齿间艰难地挤出不甚清楚的哭喊。

魏无羡恍惚间觉得握着自己的手突然就收紧了。

“……娘……救我……我不能……不能……”死亡似乎如此接近,他只能拼命地挣扎用力,冷汗和眼泪混着嘴角渗出的血模糊了听力,幻觉中仿佛真的能够听见那个夜夜入梦的声音。

“……哎、哎,在这呢……娘在这呢……”虞紫鸢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已经意识不清的魏无羡,血红着眼睛盯着满头大汗的医修:“还要多久!!!”

 

跪坐在床上的温情吓得一哆嗦,努力地让自己施针的手不再抖,稳一些,再稳一些。

夫人九个月早产不假,可天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正巧这时候带着师兄们出去办事了啊!眼下这可是不小心就要杀头的事情!

若是夫人出了事,不管是不是因为夫人本身母体孱弱,自己肯定是头一个替罪羔羊。

……老狐狸!

 

“魏无羡!”虞紫鸢死死贴着魏无羡的耳朵咬牙切齿:“你要是敢再不醒,回头我就让江澄去眉山把他表妹娶了,再把绿袖纳了,妻妾成群的,全住你们以前的屋子里……”

跪在床头帮着魏无羡按压穴位的灵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夫人该不是被晕过去的大公子夺舍了吧?!

还妻妾成群的,少主知道您这么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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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看见温若寒面色阴沉地带人出来,温旭神色一凛,起身一礼:“父亲,不知……”

温若寒摆摆手,打断了温旭的话:“传令,叫温顾赶紧回来。”

温旭一愣:“温顾不是陪着二弟去了姑苏……”

温若寒不耐烦地:“蓝氏宗主病危,少主年幼,其他都是些庸碌之徒,给了晁儿那么多人手若还是攻不破,要他何用!”

温旭只得应下,转身出去之时想着自己还是亲自去一趟姑苏看一眼吧。

还未走出几步,只听身后温若寒又道:“你也派人去看一眼。”

温旭心下一松,父亲果然还是担心二弟的。

 

走出大殿门,温旭掌心一紧,一张纤巧奇特的符咒瞬间化为齑粉。

温旭不露声色地回头看了寝殿方向一眼。

若不是他请安时魏无羡突然发动,屋内一片慌乱,怕是也见不到这东西。

玩意儿小巧,倒是屋里正在生产这位……果然生有旁的心思。

对家里人,他素来宽容仁厚,以礼相待。

可既如此,那就怪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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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不要走!劳资到底生了个男球还是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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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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